爭執(zhí)、失蹤、傷痕……這些詞語如魔咒一般,讓李子陽不得安心。
這是他母親消失的第7個年頭。7年來,他在微博上也念叨過,但沒引起太多關(guān)注。
最近,杭州失蹤女子遇害案件告破:系熟睡時被丈夫殺害后分尸拋棄。這期案件的告破,挑動了李子陽的神經(jīng),也為他引來了關(guān)注。
在騰訊新聞推出的24小時熱門中,他的身份得到了認證,為“南寧女子失蹤案當事人兒子”。他在騰訊新聞話題發(fā)文,講述了母親失蹤的事件。
“我一直默默關(guān)注這個新聞(杭州案),因為這事和我媽當年一模一樣,鑰匙、手機、銀行卡、身份證,什么都沒帶走。我非常懷疑那個男的,隔了半個月才告訴我。” 在微博中,李子陽寫道。
7月26日,李子陽接受封面新聞記者采訪。他表示,當年他去母親孫莉(化名)同居男友堂某家里尋母時,發(fā)現(xiàn)堂某臉上和身上有大量傷痕,這可能是因兩人打架留下。
大約是在2010年,1970年出生的孫莉離婚后,和堂某成為情侶。失蹤是在他們同居約兩年后發(fā)生。
那時候,李子陽在念大學。孫莉住在堂某家里。李子陽和母親一直保持聯(lián)系。偶爾,孫莉會做好菜,讓兒子去堂某家里吃飯。日子過得平平淡淡。
最先察覺到異樣的是李子陽。“電話一直沒人接,后來直接關(guān)機了。”李子陽不放心,于是直接問堂某母親的下落。堂某告訴他,孫莉已離家半個多月,原因是堂某于某晚在飯桌上與孫莉發(fā)生口角,孫莉便起身出門,一身睡衣拖鞋未攜帶任何物件出走至今。
這個說法也得到了孫莉(失蹤者)的大姐孫虹(化名)的確認。“身份證、戶口本、鑰匙等重要的東西都沒有被帶走。”
“我母親非常喜歡打扮,不可能穿著睡衣出門,還許久都不回家。”李子陽認為,這種行為與母親的平時的性格愛好非常不符。
在李子陽提供給記者的照片中可以看到,年輕時的孫莉一身長裙,烏黑長發(fā),非常漂亮。孫莉中年的照片也化了妝。
李子陽告訴記者,他的報案日期是2012年12月21日。“當時我還是學生,社會閱歷不足,整個人都是懵的。”他說,警方采集了他的DNA入庫,讓他回去等消息,他就一直等到了現(xiàn)在。
失蹤者的妹夫梁俊聰告訴記者,孫莉失蹤后,他們?nèi)ヅ沙鏊鶊蟀?,但當時警察告訴他只能按失蹤人員處理。
隨著杭州案件的告破,李子陽將懷疑目光再次聚焦到母親的同居男友堂某身上。
“為什么堂某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主動我母親失蹤這件事。我去問,他才說。”這讓李子陽覺得很荒唐,很不合理。女友離家出走半個月,難道不應該告訴女方家人嗎?
實際上,在母親失蹤當年,李子陽就開始懷疑堂某。
李子陽報案后,他帶著幾名家人和警察一起來到堂某的家。“他臉上有一條傷口,是一條從鼻根中心接近眉骨處到鼻翼左側(cè)的傷口,很長,用紗布遮蓋。其他地方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疤痕,如在臉頰兩邊、手臂和左右手都有。” 李子陽告訴記者,對于這些傷痕的解釋,堂某說是燙傷。
“燙傷會燙成這樣子嗎?會這么對稱嗎?這個傷口一看就是有兩邊的力量造成的,因為兩邊都有。” 李子陽非常不解。
這一點也得到了孫虹的確認。當年,孫虹陪著李子陽去堂某家里,也看到了堂某臉上以及身上的傷痕。
“我母親平時喜歡留指甲。”李子陽推測,堂某臉上和身上的傷痕可能是兩人打架沖突留下的。李子陽所述,尚未獲其他渠道證實。
“他家里挺亂,陽臺上好多東西,亂七八糟。”孫虹告訴記者,時隔多年,她對很多細節(jié)都記不清楚了,對堂某家里就只有“亂”的印象。
李子陽在微博上回憶,“那天晚上8點左右,我?guī)е煲煌祥T,房子沒開燈,以為沒人在家,警察敲門后里面的狗叫了,過一會堂某出來開了門……(我們)很仔細地觀察了屋內(nèi)的每個角落,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特別的異常……”
孫莉的妹夫梁俊聰當時也在現(xiàn)場。“我們進去后,他打開柜子,里面還有姐姐平時穿的衣服。”
大約在6歲,孫莉一家從河北搬來南寧。姐妹三人,孫莉排行老二。她的父親是工人,母親作為家屬跟著過來南寧。在這個普通家庭中,孫莉念到初中后輟學,當過服務員,開過出租車。在大姐孫虹的印象中,孫莉小時候活波開朗,年輕時愛打扮,長得也漂亮。
后來,孫莉結(jié)婚,也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。“我爸媽吵架打架,我媽是會反抗的人。”李子陽的這一說法,孫虹也認同,“她不是一個會任人打罵的人。”大約在2009年底,李子陽的父母離婚。
母親的性格,也讓李子陽懷疑“堂某身上的傷是不是與母親發(fā)生了爭執(zhí),母親反抗留下的。”
就在妹夫梁俊聰去堂某家的一個月后,堂某曾給梁俊聰打了一個電話,說有人看見孫莉在廣西梧州市藤縣跟一個男人在一起。梁俊聰連忙找藤縣的朋友去打聽,但朋友并沒有找到這個男人。
李子陽告訴記者,7月25日,他又去了警察局“協(xié)助跟進案件”。當天中午12點45分,李子陽發(fā)布了一條朋友圈,內(nèi)容是:“是個好消息,上級領(lǐng)導已經(jīng)知道了媽媽這個案子,刑偵大隊還有副所長很有耐心的重新了解記錄了一些補充的關(guān)鍵細節(jié),表示會重視并持續(xù)的深入調(diào)查。”
他還在評論中補充:“剛見了上級領(lǐng)導,表示是全力以赴的那種,我很感動,真的,已經(jīng)成立專案組。”對此,記者連續(xù)兩天,多次致電李子陽提供的警方的電話號碼,一直可以接通,但均無人接聽。
“我覺得母親應該是遇害了。”多年來,李子陽已慢慢釋懷。如遇害,他現(xiàn)在只想找到母親的尸骨,并想將罪犯繩之以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