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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產(chǎn)9.5,還是「退步」了 環(huán)球新消息

鳳凰網(wǎng)娛樂 | 2023-05-14 09:29:03

“往前看,別回頭。”

《漫長的季節(jié)》留下的最動人的一句臺詞。


(資料圖片僅供參考)

悲情之處源于,這是一種口是心非。

越說向前看,就越頻頻回頭。

如今的國產(chǎn)影視劇也越來越回頭看了。

與“東北文藝復(fù)興”共同興起的。

是“90年代文藝復(fù)興”。

《漫長的季節(jié)》《平原上的摩西》《他是誰》《風吹半夏》《膽小鬼》……

這兩年國劇集體“退步”回90年代。

這到底是一個有怎樣魔力的時代?

90年代,可能是國產(chǎn)影視劇里,唯一適合“回去”的年代了。

01

希望的春天

80年代,不好定義。

往前十年,不好多說。

再往前“十七年”,離今天的觀眾太遠。

唯獨90年代,生活開始加速,人情與社會還能把人緊密連接。

如果一個詞概括90年代的主旋律——

市場經(jīng)濟。

錢,成為了大眾共同的方向。

集體的生活,急劇地破敗和解體。

中國人不再是清一色的黑藍灰,一輩子被劃定在某個區(qū)域——工廠、農(nóng)村,人生都按照計劃走。

自由市場,催生出了新機會,新事物。

一面,是生機、活力和希望。

《風吹半夏》里,工廠曾經(jīng)沒人要的廢銅爛鐵,好像也能成為女主發(fā)家的第一桶金。

大波浪配紅唇,短裙絲襪高跟鞋。

最先一步發(fā)家的款姐,丟掉曾經(jīng)黯淡的中性工裝,學著港臺明星,走在了潮流的第一線。

彼時改革的激進,讓一代年輕人擁有了前所未有的開闊視野。

《漫長的季節(jié)》里,曾經(jīng)“腐化人心”的美國電影出現(xiàn)在影院,買張票排隊三小時,看Rose在大銀幕上一絲不掛。

影碟出租屋的黑暗中,青年們悄悄觸犯著禁忌。

當下很多人回憶起八九十年代時,先想到的常常是——

一刀未剪的《泰坦尼克號》,央視播放的日劇和動漫,地方臺百無禁忌的盜版港片。

躍升的通道不那么狹窄,處處是可能改變命運的機會,勤勞致富是一種共同意識。

在復(fù)古懷舊風潮盛行的當下,90年代的流行文化符號非常容易勾起集體記憶。

國產(chǎn)劇只要一拍90年代,這些都是少不了的元素。

就像《請回答1988》里的80年代之于韓國。

政治的民主化進程,帶來了經(jīng)濟的騰飛,生活的富足,文化的松綁。

年輕人之間流行起可口的炸雞、香港明星、歐美流行音樂……

1988年漢城奧運會,更激發(fā)出集體性的榮譽與認同感。

《請回答1988》,當然帶著某種韓國人民的時代濾鏡。

就像結(jié)局五個孩子走上了不同的人生的道路:考大學、當兵、做生意……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。

這個略顯童話般的故事里,一個整體向上的年代,小小的雙門洞,人們因階級分化而分道揚鑣之前,一個充滿溫情與希望的共同體。

但。

當你用一種浪漫化的視角去懷念一個時代時,潛意識是對當下生活的某種失望。

就像韓國人如此緬懷他們充滿希望的1988,相對應(yīng)的,是《寄生蟲》一般無望的當下。

當我們拋開濾鏡,從另一個視角去回顧90年代。

它當然不是大歷史敘事中一個漫長的“春天”。

而是一個無比復(fù)雜的,魔幻的季節(jié)。

02

陰冷的冬天

有意思的地方在于。

當主流敘事中將90年代呈現(xiàn)為一個生機盎然的春日。

另一面是,它又常常成為犯罪故事中陰冷的冬夜。

今年的四部犯罪懸疑劇,《漫長的季節(jié)》《平原上的摩西》《他是誰》《塵封十三載》,都設(shè)置為九十年代的離奇罪案。

為什么九十年代適合犯罪故事?

法律不健全,刑偵技術(shù)水平的限制,很多如今看起來并不復(fù)雜的案子,在當時都是偵破難度極大的懸案。

要是當時有DNA鑒定技術(shù),沈默能讓殷紅替她去死嗎?

但這當然是最表層。

很多罪案中的悲劇性,是與時代高頻共振的。

國有工廠改制或倒閉,父母一輩下崗,年輕一代失去了進廠頂班的出路,新的路還沒有鋪好。

△ 《任逍遙》,看到買斷工齡的錢:“媽,你不會搶銀行了吧?”

失業(yè),制造了大量脫產(chǎn)的城鎮(zhèn)“流民”。

他們能干什么。

賈樟柯《任逍遙》里,兩個無業(yè)青年學著錄像帶里,帶著假的炸藥騎著摩托去搶了銀行。

△ 警察:“好歹你也拿個打火機!”

自由市場帶來了“突然的自我”,動蕩和不確定性。

《平原上的摩西》,連環(huán)殺人案始于下崗潮背景下的社會分化不均。

原著作者雙雪濤曾談到他創(chuàng)作這部小說的靈感,是源于一樁真實的舊聞。

我初中的時候,沈陽出現(xiàn)了一樁搶劫殺人的串案,在沈陽這是一樁很有名的案件,比我寫的東西還要更嚴重一百倍了。案件的過程是一些下崗工人和無業(yè)人員,組成了一個五人的團伙,他們前一天先預(yù)約一輛出租車,然后第二天在荒郊野外把出租車司機殺死,把尸體放在后備廂,駕駛著出租車去搶個體批發(fā)商或者儲蓄所,搶完之后,把出租車遺棄在郊外,分錢,分手。每次作案用時都很短,手法非常老到。

雙雪濤:《白色綿羊里的黑色綿羊》

根據(jù)雙雪濤的描述,大概可以對標90年代轟動全國的沈陽三·八大案。

在案件告破時,他們被當做震懾全國的典型,被拍成紀錄片,抓捕、坦白、行刑,都留下了珍貴的影像資料。

他們其中有退伍軍人,有曾經(jīng)國營單位的下崗工人。

你會看到,在受訪中,幾位罪犯都或多或少表現(xiàn)出,對于時代急速變化的不適應(yīng)與不滿。

這當然不是特例。

八九十年代到新世紀初,中國曾歷經(jīng)三次大規(guī)模嚴打,以應(yīng)對急速飆升的犯罪率。

社會貧富差距急速拉大,下崗導致的失業(yè)率激增,城鄉(xiāng)二元結(jié)構(gòu)松動帶來的人口流動,讓九十年代的中國社會面貌變得非常復(fù)雜。

市場經(jīng)濟粗放發(fā)展的初期,“發(fā)家”有時伴隨著異常簡單粗暴的手段。

電視劇《風吹半夏》的原著名其實叫《不得往生》。

女主資本原始積累是怎么來的呢?

靠故意污染漁民的灘涂換來的。

為了讓漁民只把地租給她,她想出了這個帶血的方法。

因此,當?shù)氐睦先肆R她“不得往生”。

許半夏當時只覺得可笑,顧好今生就行了,誰還管往生?

直到她的好友因為污染患上白血病,她才懷疑是不是報應(yīng)。

不得往生的意思在于。

許半夏為代表的一代創(chuàng)業(yè)人,看似勵志的故事背后,或許帶著悲劇性和原罪,是那個野蠻生長、急速狂飆的時代,隱形的代價。

當然,在劇里,這個情節(jié)被改掉了。

這損招,是她朋友想出來的。

事后,她更用金錢加倍補償了村民,顯得高尚而正確守法。

如果站在被污染灘涂的村民視角來講同樣一個故事。

這恐怕將會是一個90年代版的《狂飆》吧。

90年代的敘事可以是傷痕式的。

在風起云涌的大時代中,你如何確保自己不是向下的那個?

《漫長的季節(jié)》里,毀掉沈默人生的兩個男人有各自的象征性。

一個是一直性侵他的大爺,象征著有權(quán)的父。

另一個是“港商”,實為廣東湛江人,是沾著原罪的資本家。

當沈默終于離開家來到樺林上大學,以為能夠逃離大爺?shù)恼瓶亍?/p>

但事實證明,他輕易就能將她拖回過去的陰影。

逃往外面,她又受到了“港商”的傷害和剝削。

沈默,則象征了一個被規(guī)劃了一生的人,突然被放逐到外面的世界。

面臨的可能并不是展翅高飛,而是因從沒練習過飛翔,成了食物鏈的底層。

你會發(fā)現(xiàn),在很多反映90年代下崗潮的作品里,樂器成為一種典型符號。

這些工人家庭出身的人,往往多才多藝,會很多高雅的樂器。

△ 《漫長的季節(jié)》《鋼的琴》《平原上的摩西》

這曾是工人階級體面身份的象征。

但在九十年代后,這些成了奏響他們失落之歌的工具。

03

失落的季節(jié)

從創(chuàng)作的角度來講,90年代容易出好故事。

因為它太豐富了。

群體命運的分化:有人上升,有人下降。

社會迅速變化帶來的光怪陸離:先鋒的詩人與古板的老工人被卷入同一樁兇案。

就像國產(chǎn)劇向來愛拍民國劇,因為這個復(fù)雜的時代能容納的主題太多。

在當下,90年代的某些情緒,如此精準地擊中了我們。

就像婁燁說的,所有關(guān)于歷史的敘述都是關(guān)于今天的敘述。

不管是希望的春天,還是陰冷的冬季。

前者,是因為人在冬天,需要想象溫暖的春天。

后者,是因為人在相似的寒冷里,總會認清一些本質(zhì)的真相。

頻繁回頭本身,就是一種失落的動作。

因為國產(chǎn)劇是沒有當下的。

你只能在過往的故事里,尋找當下的一點折射。

《漫長的季節(jié)》,在九十年代這個變革的當口,王響和王陽父子成為一枚硬幣的兩面。

一個往前看,一個向后看。

王陽想逃離父親,沿著鐵軌逃離樺林,去外面的世界,對未來有著許多美好的想象。

王響,總是沉湎于昔日工人身份帶來的榮光。

但造化弄人的是。

一個沉湎于過去的人活著,惶惶面對未知的來日。

一個樂觀的理想主義者,懷抱遺憾地永遠死在九十年代,沒有了未來。

向前看?

其實是不堪回首。

王響嘴里喊著向前看,追逐的卻是一輛開往過去的列車。

這種悲觀與失落,讓我們與一群30年前的人有了有共振。

是不是我們的命運,好像從來只是大時代的注腳,是一串數(shù)字。

站在歷史關(guān)鍵節(jié)點的人,往往來不及反應(yīng)什么,就被改變了命運。

《漫長的季節(jié)》里,王響死都不會相信下崗失業(yè)會與自己有關(guān)。

《平原上的摩西》,宣布工廠轉(zhuǎn)制時,張大磊的長鏡頭是如此日常又平和,人們仿佛過著一個尋常的午后。

從擁有一切到一無所有之間,只是一份名單的距離。

而王響的最悲哀之處,不是失去了兒子和妻子。

是他做了能做的一切以為能改變什么。

但終究,什么也沒能改變。

沒失去的時候,他不懂。

而要明白,花了他的一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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